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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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舞蹈挑戰結束。
周圍雅雀無聲, 安靜到仿佛一根針掉落在地面上都可以聽到。
唯獨視頻伴奏BGM的聲音還又持續了一小段時間。
片刻後——
Leo看到池瑤一臉聽到入神，如癡如醉的模樣，當即清醒過來, 尖叫：“啊！誰在放歌，趕緊給我掐了！”
栗榮這才回過神來，慌忙按下暫停：“掐了掐了。”
Leo捂著胸膛：“嚇死我了, 好險, 主打曲差一點點就要全曲洩露。”
“我也不能聽嗎？”
正聽到一半的池瑤好不委屈。
她承認她是有些私心, 想來拍攝MV的目的之一也有提前讓耳朵享福，聽完新歌全曲的打算
可是她又不會洩露。
真的真的只是自己聽聽而已。
這也不行？
“當然不行。”
平日裏最好說話的小天使隊長栗榮竟也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我們有義務讓所有的粉絲或者說聽眾都保持期待到首發那天, 在此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瑤妹也不例外。”
池瑤：“……”
啊啊啊我要鬧了！
這世上最難受的事其實不是身為粉絲你不能提早聽到KTM新歌全曲，而是事實上你已經知道了這首歌的部分內容, 還聽到大腦皮層都已經展開了, 結果展開到一半, 他們告訴你沒了, 剩下的等半個月後。
這誰能忍！
池瑤本來就急性子，這會兒更是煎熬地仿佛心裏有小螞蟻在爬一樣。
不過, 池瑤還能怎麽辦呢？
又不能偷偷鉆進榮榮手機裏。
但果然還是好遺憾，要是剛剛Leo沒有發現就好了。
而這時。
游霄也終於是從方才的震驚中走了出來, 見場面尷尬, 主動轉移了話題：“話又說回來, 瑤妹你的舞蹈天分真的很不錯。”
作為資深愛豆。
游霄事實上見過不少同行。
其中自然也有舞蹈能力強大的愛豆, 雖然比不上專業舞者, 但在愛豆的唱跳領域中，也算非常出色。
可若說這些愛豆的天分是5, 後天努力是7.
那麽瑤妹的天分就達到了驚人的8，或者9分。
甚至更恐怖的是，游霄覺得池瑤的後天努力也許也是8，或者9。只是近日以來的疏於練習，讓她一開始看上去身體些微還有些僵硬。
但那些微的僵硬也在音樂聲響起以後徹底消失不見。
她從容地就像已經練習了上百遍這段舞蹈。
可天知道，這段舞蹈挑戰全團保密到現在，直到今天也才是游霄第一次在除編舞老師和成員以外的人面前展示。
所以剛剛整個屋子裏的人都震驚到失聲了。
五個出道五年以上的愛豆，結果被個還沒出道過的前練習生震驚，這說出來誰信？
然而就是這麽不可思議地事情。
剛剛發生在這個攝影棚裏。
身為主舞，游霄的感受尤其深刻，也因此他又沒忍住，重新提出了出道邀請：“瑤妹你真的不考慮出道了嗎？我們公司現在是真的在招練習生。”
這話也仿佛鑰匙一般。
打開了其他人的話匣子。
團裏舞蹈最差，沒什麽基礎的主唱Leo一臉崇拜看著池瑤：“瑤妹，你知道我剛剛看完你跳舞我心裏什麽感覺嗎？”
“什麽感覺？”
“你就是我的神！”
Leo的瞳孔放大，真的就像小貓咪一樣可可愛愛。
他表情誇張，卻半點不讓人覺得過分。
“怎麽這麽會跳啊，一遍就能跟上所有動作？”
Leo認真道：“我是真的很想學習，教教我吧。”
池瑤：“我想想，首先就這樣，先看一遍，然後再對著鏡子跟跳一遍，然後就好了！”
Leo：“……”
這樣的教學跟把大象放進冰箱裏的三個步驟有什麽區別？
這就是學霸的學習方式嗎？
“別幻想了，這都是天賦，學不來的。”
和妄圖還想學點東西的Leo不同，丁問岳是直接看完就知道，這事兒他根本學不會。
但他也還是想感慨兩句：“表情管理也很出色啊，和舞蹈動作特別契合。沒事兒多教教你哥吧，你哥是我們團表情管理最差的。”
忽然被cue的池騁：我不要面子的啊？
但確實。
池騁不得不承認，妹妹的表情管理比他靈動多了。
尤其最後那個wink。
池騁笨拙對著視頻學習了好多天，總算會做動作，可惜毫無美感。然而瑤瑤只是輕輕松松，對著鏡頭一個幹凈利落的單眼wink，可愛與活力就直擊人心。
不得不說。
其他成員們說的對。
這就是天分，完全沒得說的愛豆天分。
但深知池瑤為何選擇不當愛豆的池騁並沒有出言和其他成員一起勸親妹，反而是替她說了兩句：“還是要尊重她的選擇。”
“可是真的會很可惜啊！”
栗榮回想起方才那短短兩分鐘的精彩舞蹈。
還有不久前那驚艷全場的MV妝造。
真的，栗榮就沒見過天生這麽合適當愛豆的人。
除了他自己。
所以饒是池瑤看上去完全沒有松動心意的想法，他也還是懷著渺茫的希望，又雙叒問了池瑤一句：“真的不出道嗎？”
“到時候出道了，就是我們的親師妹了。”
“會有很多很多的漂亮舞臺。”
“還能開世界巡演，當我們的演唱會嘉賓！”
這些話隨便哪一條放出去，都絕對是可以震驚整個娛樂圈的天大資源，引起爭先恐後的爭搶。
然而對此，池瑤只用一句話，就徹底打消所有人的遺憾：
“工作快一整天了，有點餓，大家要一起吃烤肉嗎？”
KTM所有人：“……”
可真是個好問題。
這時，助理小陳提著一個大保溫袋，非常會尋找入場時機笑意盈盈地走了出來：“開飯啦開飯啦，辛苦了這麽久，大家吃點東西墊墊。”
隨後保溫餐袋被打開。
只見偌大的保溫袋內，雞胸肉沙拉，白灼蝦沙拉，雞蛋沙拉比比皆是。
主食全麥面包，三明治更是管飽管夠。
然而——
成員們看了一眼保溫袋裏幾乎每天都吃快吃到吐的食物，又想到方才池瑤口中的一聽就知道絕對香迷糊人的烤肉，紛紛露出了苦瓜臉。
“好了我懂了，以後再也不勸你當愛豆了，勸人當愛豆真的是天打雷劈。”
“加一，不能更理解，瑤妹去吃烤肉吧！好好吃，爭取幫我們把今日份的烤肉也吃回來。”
池瑤：“好嘞！”
那她當然是不客氣啦~
幾個大男孩兒應當也都是餓了，知道池瑤肯定不喜歡這些食物也就沒跟池瑤客氣，各自從袋子裏挑挑揀揀拿了些沙拉面包吃了起來。
助理又一人遞上一杯冰美式。
池瑤見大哥沒動。
便湊過去問他：“哥你不吃嗎？”
池騁掏出車鑰匙，冷酷的眉峰微挑：“先送你。”
這會兒是下午快四點。
快到池瑤的全職妹妹下班時間了。
雖然池騁和其他成員的工作還有很多沒完成，但池騁也不可能讓池瑤在這裏幹等著他們加班。
他就想趁這會兒吃飯休息的時間。
先把池瑤送回家裏。
至於吃飯。
池騁在保溫箱裏隨便挑了個三明治和咖啡，就算解決。
卻沒成想池瑤拒絕：“大哥你忙吧，坐在這裏好好吃飯，休息一下。我自己可以。”
“不麻煩的。”
池騁固執道。
池瑤說：“我知道不麻煩，但我今天不回家呀。”
池騁：“不回家去哪裏？”
池瑤笑了笑，杏眼瞇成一道縫隙，笑容明媚：“下班後，當然是要和朋友聚會啦。”
是的。
池瑤當然也是有朋友的。
人怎麽能沒有朋友呢？
哪怕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
穿書一個月以後，池瑤也迅速的有了新朋友。
而成為朋友的契機也非常簡單——
她們住在同一個房間。
曾經是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室友。
穿過來以後，有那麽一小段時間，池瑤其實不是沒有迷茫過。
她躺在單人床上清醒過來以後想。
怎麽就穿越了呢？
雖然眼下這個身體和臉，都與從前的自己沒什麽太大的區別，但到底還是不一樣了吧。
周圍生活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身份是陌生的。
人際關系是陌生的，就連身下床單的顏色也非常陌生。
池瑤喜歡粉色。
原主喜歡清冷的灰色。
床單是灰色，被子是灰色，床簾也是灰色。
池瑤一睜眼後就看到自己周遭灰蒙蒙的一片。
她還以為自己是怎麽了呢。
結果沒想到是穿越。
她人當時就懵了，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處理解決這件事。
而這時。
正是這位姑娘拉開床簾，用真誠的笑容將她喚醒：
“瑤瑤，起床去練習室啦。”
後來池瑤知道。
這位留著齊耳短發，長相圓潤可愛的小姑娘叫小雯，姓柳。
柳小雯也是練習生。
但和池瑤不一樣的是，小雯雖然也很貧窮，卻已經成功通過了個人練習生面試，再過一個月就能去參加選秀，在觀眾面前露臉。
池瑤知道小雯面試通過的選秀正是《閃耀少女》。
……
“別提了。”
烤肉店裏，提起自己參加的選秀，柳小雯一臉嫌棄。
“原本以為是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憋出來的一檔選秀節目，熱度不會低的，沒想到總導演發癲，節目越來越沒人看，開播即巔峰。而且後來因為沒人看，幹脆被幾個導師玩成內幕游戲了。”
柳小雯無奈嘆著氣說：“我沒有經紀公司，自然就成了炮灰，一輪游了。”
“一輪游？你？”
池瑤別提有多驚訝。
柳小雯的實力旁人不清楚她還能不知道嗎？
雖然舞蹈實力差了點。
可vocal能力絕對是頂尖中的頂尖，清唱都好聽。而且她也不是劇情人物，池瑤以為她不會受到錦鯉buff影響的。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池瑤不住地說。
雖然她也覺得《閃耀少女》這個節目拉胯，但參加節目的練習生很無辜啊。尤其是對小雯這樣的個人練習生來說，就算少，但只要能有露臉的機會，有舞臺，那她就多少能累積些經驗和粉絲。
可一輪游的話。
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柳小雯垂著眸子，嘟了嘟嘴巴：“那也沒辦法，圈子裏沒有人脈是這樣的。而且我的優點是唱歌，但節目組後來直接讓所有人假唱了，我是半點沒脾氣。”
本來在選秀節目裏。
擅長vocal的人就不如擅長舞蹈的人有優勢。
因為舞蹈帶來的視覺沖擊力很強。
可是若舞臺是全開麥模式的話，觀眾當然也會對唱歌好聽的選手眼前一亮，但假唱抹平了這種差距，所有選手的歌聲聽起來都不知道修過多少遍，小雯又怎麽才能突出重圍呢？
所以後來。
想清楚了這一點後，小雯反倒覺得一輪游是好事。
“早點淘汰，早點準備下一個節目面試。”
柳小雯心態很好地道。
池瑤想了想：“小雯你有沒有考慮去簽個公司？”
柳小雯說：“當然想啊，但大公司現在人才飽和關系網覆雜我進不去，小公司管理不規範我不想去。最後兜兜轉轉，還是覺得自己一個人比較好。”
池瑤說：“那我這裏有一個公司最近在招練習生，你要不要試試？”
柳小雯：“什麽公司？”
池瑤在包裏翻了翻，找出一張名片：“喏，新公司。”
“拯救無聊少年……這公司名字怎麽聽起來這麽中二。”柳小雯拿著名片態度有些遲疑，她沒直說，但事實上是覺得這個公司不怎麽靠譜。
池瑤：“是挺中二的，因為這公司最大的老板也就28歲。”
“這麽年輕？”
“是，這是一個全是年輕人的團隊。”
“那……靠譜嗎？”
“我覺得應該蠻靠譜的吧，畢竟公司已經有過成功案例，推出過市面上還算有名氣的團體。”
“什麽團體說來聽聽。”
“嗯，KTM。”
“？”
柳小雯：你管KTM叫還算有些名氣？
“啊啊啊啊！”
如果不是怕被烤肉店老板趕出去。
柳小雯的尖叫聲可能這會兒已經大到足以掀翻屋頂。
然而，人不能也不能夠如此不註意社交禮儀。
於是柳小雯就開始瘋狂掐大腿。
“快告訴我這不是假的。”
“這是真的，但你掐錯人了姐妹，這是我的大腿！”
池瑤震聲。
柳小雯終於松開了放在池瑤大腿上的罪惡之手，但很快手又來到了池瑤的胳膊上，抱著她使勁兒的晃啊晃：“不行不行，你快告訴我這不是做夢。”
“我覺得你要不先冷靜冷靜。”
“冷靜什麽啊！你到底懂不懂什麽叫KTM啊！哦忘了，你是懂得，畢竟你哥就是C神，但我還是覺得你可能不太懂這件事的偉大所在。”
“但聞其詳。”
“等我成為KTM公司的練習生，那我不就和你一樣可以提前聽他們的新歌了！你知道我最近等得有多著急嗎？”
“哦……那別想了，我也聽不到。”
“？”
“你都聽不到嗎？”
柳小雯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像是什麽美夢忽然破碎了一樣，她可憐巴巴地看著池瑤：“瑤瑤你說謊對不對，你其實是聽到了，但不想讓我覺得自己有特權感到傷心而已。”
“真的沒聽到。”
池瑤想起自己下午的遭遇，也尤其遺憾。
“他們真的太能捂了！”
“嚶……那豈不是我就算成為了他們的師妹也沒什麽福利？”
“福利應該還是有的，比如說在練習室遇到本尊要個簽名啦，又比如說新歌出來以後和他們一起跳個舞蹈挑戰啦之類的。”
“聽上去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當然，那可是KTM。”
池瑤頓了頓，還是沒忍住先澆一盆冷水下去讓小雯冷靜冷靜：“但一切前提是你通過了他們的練習生面試。”
“我知道了。”
柳小雯緊緊攥住名片，忽然一下，她的眼神前所未有變得堅定。
進門之前她沒跟池瑤說。
但其實她是抱著擺爛的心思和池瑤約烤肉的。
辛辛苦苦準備的選秀一輪游了，節目裏沒有受到半點尊重，還被好幾個導師冷嘲熱諷了一番。
柳小雯對這個行業。
又或者說對自己的愛豆未來其實是非常絕望的。
雖然她很樂觀地說早點淘汰早點準備下一個節目。
可是下一個節目在哪裏她都不知道。
她很迷茫，自己到底要不要繼續做下去呢？
直到今天和池瑤的對話，手上的名片讓她忽然又有了一絲希望。她知道，一切都還沒定下來，池瑤只是給她介紹了一個機會而已。
但至少她有方向可走了，不是嗎？
今天開始她就好好努力準備面試，爭取成功簽約。
而且這個機會有多難得她非常清楚。
KTM所在的公司簽約練習生，我天，這消息現在是完全沒傳出去，一旦傳出去，恐怕整個練習生界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吧？
屆時無數頂級練習生蜂擁而至。
就算柳小雯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也經不住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而她竟然現在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早了旁人不知多少天。
多虧了瑤瑤！
還好她和瑤瑤是好朋友的關系。
而想到這裏，當即——
“這些都給你吃吧。”
柳小雯忽然義正言辭，將所有的烤肉都往池瑤的方向推了推。隨後她拿起一盤原本是用來包烤肉的生菜，說：“我中午吃過飯了，下午就吃這個。”
池瑤：“餵餵餵，不至於這麽緊迫感吧？”
柳小雯：“當然要緊迫了，我以後可是要成為KTM師妹的人。”
她嚴詞拒絕了烤肉。
最後這些烤肉自然是都落在了池瑤的嘴裏。
池瑤也不是沒勸過她。
什麽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吃完這頓下頓在開始控制呀，什麽烤肉都是蛋白質，適當吃不會胖。
但這些話術通通都被小雯拒絕過以後。
池瑤便也不再勸阻了。
畢竟她自己從前也是愛豆，她非常明白當一個愛豆下定了決心要身材管理時會是什麽狀態。
其實。
這樣也很好，不是嗎？
至少小雯看上去比剛進烤肉店門的時候開心多了，整個人都綻放著光芒一般，就連坐姿也比方才端正。
池瑤知道。
這是希望的力量。
是希望，也是方向。
就好像曾經她剛穿過來的那一天，肚子空空，想著不管怎麽樣先去買飯填飽肚子。
結果她打開支付寶一看，餘額0，花唄欠錢。
她那時候是真有點不知所措。
這時候小雯從她身後走過來，幫她把賬單付掉，說：“瑤瑤今天我請你，開心點。”
池瑤的心裏暖洋洋的。
其實一頓盒飯的錢，屬實算不得什麽。
可對那時候還搞不清狀況的她來說，那真的是救命的一盒飯。
後來池瑤就決定和小雯成為好朋友了。
哪怕是她單方面也行。
而好朋友之間，怎麽能不互相幫助呢？從前的小雯用一份盒飯幫了池瑤，池瑤給她一張名片，另外當然還有——
“鐺鐺鐺，生日禮物！”
池瑤從桌下將隱藏已久的禮物袋拿了出來。
小雯驚喜極了，眼眶泛紅嘟噥：“我還以為沒人記得了呢。”
池瑤說：“那我肯定記得。”
“我能打開嗎？”
小雯問。
池瑤點頭：“當然可以。”
她的禮物非常實用，是一臺最新款的ipone手機，外加一個蘋果耳機。
說起送女孩子禮物的時候，很多人回想到送包包，化妝品護膚品。但池瑤知道小雯的手機也用了很久了，和她自己從前那個舊手機一樣，非常卡頓，用起來很不方便。
所以當然是送手機實用一些。
而且幹脆再買一副耳機。
“以後路上也可以聽歌啦。”池瑤笑著說。
柳小雯感動的一塌糊塗：“瑤瑤你真的是太好了。”
池瑤說：“沒什麽，我們是朋友嘛。”
“對，我們是朋友。”
柳小雯拿著禮物破涕為笑。
……後來兩人吃完了烤肉，又在店裏聊了許久的天。
很多天沒見面。
兩個同齡小姑娘仿佛有說不完的話要聊。
後來實在沒什麽話題了，柳小雯幹脆跟她吐槽起自己在《閃耀少女》的各種奇葩遭遇來。
池瑤一邊聽一邊替她罵。
也是不由得，她想起來原書中自己的經歷。
這輩子時間線和事件線都得以改變，她回了家，沒有按照原書的劇情去參加選秀，自然也就沒遇到選秀期間種種堪稱離譜的倒黴事件。
但聽完柳小雯如今的遭遇。
她其實有些好奇：“那節目現在還辦嗎？”
“辦呀，畢竟是S級項目，聽說現在換了個導演，看看能不能起死回生吧。但我覺得難，很多練習生和導師都退賽了，節目也是一潭死水。”
柳小雯說。
池瑤是知道這事兒的，導演還是她麻麻讓換的呢。
但她其實更關註的是另一個人：“小雯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寧果果的選手。”
提起寧果果這三個字。
池瑤的心口難免微微顫抖。
她知道，這是落下PTSD了，但也很正常，遇到這種錦鯉誰不怕啊？
反正她怕的不得了。
所以現在在家但縮頭烏龜，發誓再也不踏足娛樂圈。
但她本以為會在柳小雯的口中得知寧果果在節目裏如何如何亮眼受歡迎的原書情節，卻不成想，柳小雯懵了下。
“誰啊？”
“？”
尊嘟假嘟，女主角你都不認識？
池瑤震驚了。
而柳小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沒聽過，大概率成績也不太好吧，也許有可能退賽了。”
“……不是，她難道沒有初舞臺一騎絕塵嗎？”
池瑤沒忍住把玩偶服舞臺的事兒大概跟柳小雯說了說。
說起這個特別顯眼的穿著玩偶服跳舞。
柳小雯這才想起來：“哦，她呀。”
池瑤：“對對對，就是她，她現在怎麽樣了？”
是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柳小雯：“退賽了。”
池瑤：“？”
“比我走得還早，初舞臺結束後打完分她就走了，我還又硬撐了兩期。”柳小雯非常遺憾地說：“早知道學她早點走了，好過又浪費幾天時間。”
“……”
池瑤此刻卻陷入了深深地茫然。
……
《錦鯉她C位出道了》的女主選秀退賽了。
這劇情若是放在半夏小說，高低要收幾個負分評論。
“幹嘛呀作者，主線呢？”
“我想看小錦鯉在選秀裏大殺四方，你現在讓她退賽了劇情要怎麽圓，退賽了也能C位出道嗎？”
如果池瑤是小說作者。
那她看到這樣的評論，肯定撂挑子擺爛了。
因為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圓。
想不到啊！
但無論她怎麽想不通。
在城市的另一端。
寧果果的的確確是退賽成功了，而且如今她搖身一變，成為了當紅愛豆沈甜甜的貼身助理，之一。
沒錯，之一。
不是唯一。
也因此，寧果果想要靠著沈甜甜直播流量積攢人氣值的心思，事實上一直沒能得到實現。
因為她是來幫忙的新人。
沈甜甜也好，許瀟也罷，都不可能讓她出鏡直播間。
新人不懂分寸，萬一出錯了怎麽辦？
沈甜甜雖然性格驕縱。
但能在娛樂圈混成這地位的，不可能不精明。
也因此寧果果這都來了十多天了，但她還是一直都在幕後完成工作，腰都累彎了，卻沒有一個鏡頭露面。
但皇天不負有心人。
終於這天，寧果果等來了屬於自己的機會。
明天，也就是周四。
沈甜甜不知道從哪裏聽說，說是直播游戲最近很火。所以她也要鬧著直播游戲，不想千篇一律的播化妝和趕路的女明星日常了。
但問題來了。
沈甜甜不會打游戲，所以要人手把手教她。
沈甜甜還是蠻聰明的，她知道自己新手玩游戲笨笨的模樣應該會引發好一陣話題，所以她打算讓助理在直播的時候教她。
到時候好好搞搞節目效果。
買一些笨蛋新手游戲玩家之類的熱搜。
又能熱鬧一陣子。
可許瀟不會打游戲。
所以任務一下子就落在了寧果果身上。
得知這個消息以後寧果果非常高興。
她等了這麽多天，終於等來這個機會。
“太好了小統，明天我就能上鏡啦！”
晚上睡覺前，寧果果高興的和系統交流。
系統也很替她高興：“恭喜果果，只要能上鏡，以沈甜甜直播間的人氣熱度，你一定可以成功吸粉。”
“嗯。”
寧果果重重點了點頭，眼裏閃爍著希望。
但她又猶豫：“不過我還有點不太放心，畢竟甜甜姐也挺漂亮的，到時候我站在她身邊，會不會被她的光彩給壓下去？”
“不會的果果，你忘了還有我在嗎？”
系統說。
寧果果道：“我知道有小統你，但我這不是擔心麽？我等這個機會太久了，真的不可以再錯過。”
“那你想？”
“我想，能不能用道具……我現在的人氣值應該還可以購買道具的吧？”
“可以，不過只有低級道具能夠購買。”
低級道具的功能往往有限。
持續時間也不長。
但寧果果說：“夠了，只要稍微讓我看上去比甜甜姐漂亮一些就好了，不需要太久，就一會兒就行。”
“那我們用這個吧，只需要五百人氣值，持續半個小時的道具‘小醜魚buff’，可以讓沈甜甜在半小時內短暫封印美貌。”
“好，就這個！只有半個小時而已，對甜甜姐也應該沒什麽太大的影響。”
“好的果果，我替你兌換。”
得到系統的肯定答覆。
寧果果於是安心入睡了。
幹完了一整天工作的她睡得極香，還做了個美夢，夢裏她終於紅了，於是和沈甜甜說辭職，再也不需要當辛苦的明星助理。
但次日她依舊起了個大早，像往常一樣給沈甜甜買了咖啡。
然後也像往常一樣，給沈甜甜的貓咪添糧補水。
一切如常，就像每個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工作日。
直到直播快開始的時候，看到許瀟在忙前忙後搞游戲直播設備，寧果果看了眼時間後，趁所有人沒註意去衛生間畫了個淡妝出來。
她本來就長得漂亮清純。
淡妝更顯得她氣質無辜又楚楚可憐。
再加上系統的道具。
她相信接下來的半小時裏自己一定能夠好好吸引觀眾的註意力，積攢人氣值，說不定還能就此走紅，被星探發掘。
可她萬萬沒想到。
自己道具都兌好了，結果沈甜甜今天忽然改變了自己的直播計劃。
“不播游戲了？”
“對啊。”
沈甜甜一邊在鏡頭前塗著唇膏一邊理所當然又嬌滴滴地說：“還直播什麽游戲？今天隔壁直播間直播KTM的新歌MV拍攝現場，觀眾肯定都去看了。別說觀眾了，我都想看，所以計劃暫停，今天是看直播做reaction的蹭熱度主播，沒問題吧？”
彈幕整齊劃一：【完全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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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雅雀無聲, 安靜到仿佛一根針掉落在地面上都可以聽到。
唯獨視頻伴奏BGM的聲音還又持續了一小段時間。
片刻後——
Leo看到池瑤一臉聽到入神，如癡如醉的模樣，當即清醒過來, 尖叫：“啊！誰在放歌，趕緊給我掐了！”
栗榮這才回過神來，慌忙按下暫停：“掐了掐了。”
Leo捂著胸膛：“嚇死我了, 好險, 主打曲差一點點就要全曲洩露。”
“我也不能聽嗎？”
正聽到一半的池瑤好不委屈。
她承認她是有些私心, 想來拍攝MV的目的之一也有提前讓耳朵享福，聽完新歌全曲的打算
可是她又不會洩露。
真的真的只是自己聽聽而已。
這也不行？
“當然不行。”
平日裏最好說話的小天使隊長栗榮竟也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我們有義務讓所有的粉絲或者說聽眾都保持期待到首發那天, 在此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瑤妹也不例外。”
池瑤：“……”
啊啊啊我要鬧了！
這世上最難受的事其實不是身為粉絲你不能提早聽到KTM新歌全曲，而是事實上你已經知道了這首歌的部分內容, 還聽到大腦皮層都已經展開了, 結果展開到一半, 他們告訴你沒了, 剩下的等半個月後。
這誰能忍！
池瑤本來就急性子，這會兒更是煎熬地仿佛心裏有小螞蟻在爬一樣。
不過, 池瑤還能怎麽辦呢？
又不能偷偷鉆進榮榮手機裏。
但果然還是好遺憾，要是剛剛Leo沒有發現就好了。
而這時。
游霄也終於是從方才的震驚中走了出來, 見場面尷尬, 主動轉移了話題：“話又說回來, 瑤妹你的舞蹈天分真的很不錯。”
作為資深愛豆。
游霄事實上見過不少同行。
其中自然也有舞蹈能力強大的愛豆, 雖然比不上專業舞者, 但在愛豆的唱跳領域中，也算非常出色。
可若說這些愛豆的天分是5, 後天努力是7.
那麽瑤妹的天分就達到了驚人的8，或者9分。
甚至更恐怖的是，游霄覺得池瑤的後天努力也許也是8，或者9。只是近日以來的疏於練習，讓她一開始看上去身體些微還有些僵硬。
但那些微的僵硬也在音樂聲響起以後徹底消失不見。
她從容地就像已經練習了上百遍這段舞蹈。
可天知道，這段舞蹈挑戰全團保密到現在，直到今天也才是游霄第一次在除編舞老師和成員以外的人面前展示。
所以剛剛整個屋子裏的人都震驚到失聲了。
五個出道五年以上的愛豆，結果被個還沒出道過的前練習生震驚，這說出來誰信？
然而就是這麽不可思議地事情。
剛剛發生在這個攝影棚裏。
身為主舞，游霄的感受尤其深刻，也因此他又沒忍住，重新提出了出道邀請：“瑤妹你真的不考慮出道了嗎？我們公司現在是真的在招練習生。”
這話也仿佛鑰匙一般。
打開了其他人的話匣子。
團裏舞蹈最差，沒什麽基礎的主唱Leo一臉崇拜看著池瑤：“瑤妹，你知道我剛剛看完你跳舞我心裏什麽感覺嗎？”
“什麽感覺？”
“你就是我的神！”
Leo的瞳孔放大，真的就像小貓咪一樣可可愛愛。
他表情誇張，卻半點不讓人覺得過分。
“怎麽這麽會跳啊，一遍就能跟上所有動作？”
Leo認真道：“我是真的很想學習，教教我吧。”
池瑤：“我想想，首先就這樣，先看一遍，然後再對著鏡子跟跳一遍，然後就好了！”
Leo：“……”
這樣的教學跟把大象放進冰箱裏的三個步驟有什麽區別？
這就是學霸的學習方式嗎？
“別幻想了，這都是天賦，學不來的。”
和妄圖還想學點東西的Leo不同，丁問岳是直接看完就知道，這事兒他根本學不會。
但他也還是想感慨兩句：“表情管理也很出色啊，和舞蹈動作特別契合。沒事兒多教教你哥吧，你哥是我們團表情管理最差的。”
忽然被cue的池騁：我不要面子的啊？
但確實。
池騁不得不承認，妹妹的表情管理比他靈動多了。
尤其最後那個wink。
池騁笨拙對著視頻學習了好多天，總算會做動作，可惜毫無美感。然而瑤瑤只是輕輕松松，對著鏡頭一個幹凈利落的單眼wink，可愛與活力就直擊人心。
不得不說。
其他成員們說的對。
這就是天分，完全沒得說的愛豆天分。
但深知池瑤為何選擇不當愛豆的池騁並沒有出言和其他成員一起勸親妹，反而是替她說了兩句：“還是要尊重她的選擇。”
“可是真的會很可惜啊！”
栗榮回想起方才那短短兩分鐘的精彩舞蹈。
還有不久前那驚艷全場的MV妝造。
真的，栗榮就沒見過天生這麽合適當愛豆的人。
除了他自己。
所以饒是池瑤看上去完全沒有松動心意的想法，他也還是懷著渺茫的希望，又雙叒問了池瑤一句：“真的不出道嗎？”
“到時候出道了，就是我們的親師妹了。”
“會有很多很多的漂亮舞臺。”
“還能開世界巡演，當我們的演唱會嘉賓！”
這些話隨便哪一條放出去，都絕對是可以震驚整個娛樂圈的天大資源，引起爭先恐後的爭搶。
然而對此，池瑤只用一句話，就徹底打消所有人的遺憾：
“工作快一整天了，有點餓，大家要一起吃烤肉嗎？”
KTM所有人：“……”
可真是個好問題。
這時，助理小陳提著一個大保溫袋，非常會尋找入場時機笑意盈盈地走了出來：“開飯啦開飯啦，辛苦了這麽久，大家吃點東西墊墊。”
隨後保溫餐袋被打開。
只見偌大的保溫袋內，雞胸肉沙拉，白灼蝦沙拉，雞蛋沙拉比比皆是。
主食全麥面包，三明治更是管飽管夠。
然而——
成員們看了一眼保溫袋裏幾乎每天都吃快吃到吐的食物，又想到方才池瑤口中的一聽就知道絕對香迷糊人的烤肉，紛紛露出了苦瓜臉。
“好了我懂了，以後再也不勸你當愛豆了，勸人當愛豆真的是天打雷劈。”
“加一，不能更理解，瑤妹去吃烤肉吧！好好吃，爭取幫我們把今日份的烤肉也吃回來。”
池瑤：“好嘞！”
那她當然是不客氣啦~
幾個大男孩兒應當也都是餓了，知道池瑤肯定不喜歡這些食物也就沒跟池瑤客氣，各自從袋子裏挑挑揀揀拿了些沙拉面包吃了起來。
助理又一人遞上一杯冰美式。
池瑤見大哥沒動。
便湊過去問他：“哥你不吃嗎？”
池騁掏出車鑰匙，冷酷的眉峰微挑：“先送你。”
這會兒是下午快四點。
快到池瑤的全職妹妹下班時間了。
雖然池騁和其他成員的工作還有很多沒完成，但池騁也不可能讓池瑤在這裏幹等著他們加班。
他就想趁這會兒吃飯休息的時間。
先把池瑤送回家裏。
至於吃飯。
池騁在保溫箱裏隨便挑了個三明治和咖啡，就算解決。
卻沒成想池瑤拒絕：“大哥你忙吧，坐在這裏好好吃飯，休息一下。我自己可以。”
“不麻煩的。”
池騁固執道。
池瑤說：“我知道不麻煩，但我今天不回家呀。”
池騁：“不回家去哪裏？”
池瑤笑了笑，杏眼瞇成一道縫隙，笑容明媚：“下班後，當然是要和朋友聚會啦。”
是的。
池瑤當然也是有朋友的。
人怎麽能沒有朋友呢？
哪怕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
穿書一個月以後，池瑤也迅速的有了新朋友。
而成為朋友的契機也非常簡單——
她們住在同一個房間。
曾經是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室友。
穿過來以後，有那麽一小段時間，池瑤其實不是沒有迷茫過。
她躺在單人床上清醒過來以後想。
怎麽就穿越了呢？
雖然眼下這個身體和臉，都與從前的自己沒什麽太大的區別，但到底還是不一樣了吧。
周圍生活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身份是陌生的。
人際關系是陌生的，就連身下床單的顏色也非常陌生。
池瑤喜歡粉色。
原主喜歡清冷的灰色。
床單是灰色，被子是灰色，床簾也是灰色。
池瑤一睜眼後就看到自己周遭灰蒙蒙的一片。
她還以為自己是怎麽了呢。
結果沒想到是穿越。
她人當時就懵了，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處理解決這件事。
而這時。
正是這位姑娘拉開床簾，用真誠的笑容將她喚醒：
“瑤瑤，起床去練習室啦。”
後來池瑤知道。
這位留著齊耳短發，長相圓潤可愛的小姑娘叫小雯，姓柳。
柳小雯也是練習生。
但和池瑤不一樣的是，小雯雖然也很貧窮，卻已經成功通過了個人練習生面試，再過一個月就能去參加選秀，在觀眾面前露臉。
池瑤知道小雯面試通過的選秀正是《閃耀少女》。
……
“別提了。”
烤肉店裏，提起自己參加的選秀，柳小雯一臉嫌棄。
“原本以為是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憋出來的一檔選秀節目，熱度不會低的，沒想到總導演發癲，節目越來越沒人看，開播即巔峰。而且後來因為沒人看，幹脆被幾個導師玩成內幕游戲了。”
柳小雯無奈嘆著氣說：“我沒有經紀公司，自然就成了炮灰，一輪游了。”
“一輪游？你？”
池瑤別提有多驚訝。
柳小雯的實力旁人不清楚她還能不知道嗎？
雖然舞蹈實力差了點。
可vocal能力絕對是頂尖中的頂尖，清唱都好聽。而且她也不是劇情人物，池瑤以為她不會受到錦鯉buff影響的。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池瑤不住地說。
雖然她也覺得《閃耀少女》這個節目拉胯，但參加節目的練習生很無辜啊。尤其是對小雯這樣的個人練習生來說，就算少，但只要能有露臉的機會，有舞臺，那她就多少能累積些經驗和粉絲。
可一輪游的話。
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柳小雯垂著眸子，嘟了嘟嘴巴：“那也沒辦法，圈子裏沒有人脈是這樣的。而且我的優點是唱歌，但節目組後來直接讓所有人假唱了，我是半點沒脾氣。”
本來在選秀節目裏。
擅長vocal的人就不如擅長舞蹈的人有優勢。
因為舞蹈帶來的視覺沖擊力很強。
可是若舞臺是全開麥模式的話，觀眾當然也會對唱歌好聽的選手眼前一亮，但假唱抹平了這種差距，所有選手的歌聲聽起來都不知道修過多少遍，小雯又怎麽才能突出重圍呢？
所以後來。
想清楚了這一點後，小雯反倒覺得一輪游是好事。
“早點淘汰，早點準備下一個節目面試。”
柳小雯心態很好地道。
池瑤想了想：“小雯你有沒有考慮去簽個公司？”
柳小雯說：“當然想啊，但大公司現在人才飽和關系網覆雜我進不去，小公司管理不規範我不想去。最後兜兜轉轉，還是覺得自己一個人比較好。”
池瑤說：“那我這裏有一個公司最近在招練習生，你要不要試試？”
柳小雯：“什麽公司？”
池瑤在包裏翻了翻，找出一張名片：“喏，新公司。”
“拯救無聊少年……這公司名字怎麽聽起來這麽中二。”柳小雯拿著名片態度有些遲疑，她沒直說，但事實上是覺得這個公司不怎麽靠譜。
池瑤：“是挺中二的，因為這公司最大的老板也就28歲。”
“這麽年輕？”
“是，這是一個全是年輕人的團隊。”
“那……靠譜嗎？”
“我覺得應該蠻靠譜的吧，畢竟公司已經有過成功案例，推出過市面上還算有名氣的團體。”
“什麽團體說來聽聽。”
“嗯，KTM。”
“？”
柳小雯：你管KTM叫還算有些名氣？
“啊啊啊啊！”
如果不是怕被烤肉店老板趕出去。
柳小雯的尖叫聲可能這會兒已經大到足以掀翻屋頂。
然而，人不能也不能夠如此不註意社交禮儀。
於是柳小雯就開始瘋狂掐大腿。
“快告訴我這不是假的。”
“這是真的，但你掐錯人了姐妹，這是我的大腿！”
池瑤震聲。
柳小雯終於松開了放在池瑤大腿上的罪惡之手，但很快手又來到了池瑤的胳膊上，抱著她使勁兒的晃啊晃：“不行不行，你快告訴我這不是做夢。”
“我覺得你要不先冷靜冷靜。”
“冷靜什麽啊！你到底懂不懂什麽叫KTM啊！哦忘了，你是懂得，畢竟你哥就是C神，但我還是覺得你可能不太懂這件事的偉大所在。”
“但聞其詳。”
“等我成為KTM公司的練習生，那我不就和你一樣可以提前聽他們的新歌了！你知道我最近等得有多著急嗎？”
“哦……那別想了，我也聽不到。”
“？”
“你都聽不到嗎？”
柳小雯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像是什麽美夢忽然破碎了一樣，她可憐巴巴地看著池瑤：“瑤瑤你說謊對不對，你其實是聽到了，但不想讓我覺得自己有特權感到傷心而已。”
“真的沒聽到。”
池瑤想起自己下午的遭遇，也尤其遺憾。
“他們真的太能捂了！”
“嚶……那豈不是我就算成為了他們的師妹也沒什麽福利？”
“福利應該還是有的，比如說在練習室遇到本尊要個簽名啦，又比如說新歌出來以後和他們一起跳個舞蹈挑戰啦之類的。”
“聽上去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當然，那可是KTM。”
池瑤頓了頓，還是沒忍住先澆一盆冷水下去讓小雯冷靜冷靜：“但一切前提是你通過了他們的練習生面試。”
“我知道了。”
柳小雯緊緊攥住名片，忽然一下，她的眼神前所未有變得堅定。
進門之前她沒跟池瑤說。
但其實她是抱著擺爛的心思和池瑤約烤肉的。
辛辛苦苦準備的選秀一輪游了，節目裏沒有受到半點尊重，還被好幾個導師冷嘲熱諷了一番。
柳小雯對這個行業。
又或者說對自己的愛豆未來其實是非常絕望的。
雖然她很樂觀地說早點淘汰早點準備下一個節目。
可是下一個節目在哪裏她都不知道。
她很迷茫，自己到底要不要繼續做下去呢？
直到今天和池瑤的對話，手上的名片讓她忽然又有了一絲希望。她知道，一切都還沒定下來，池瑤只是給她介紹了一個機會而已。
但至少她有方向可走了，不是嗎？
今天開始她就好好努力準備面試，爭取成功簽約。
而且這個機會有多難得她非常清楚。
KTM所在的公司簽約練習生，我天，這消息現在是完全沒傳出去，一旦傳出去，恐怕整個練習生界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吧？
屆時無數頂級練習生蜂擁而至。
就算柳小雯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也經不住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而她竟然現在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早了旁人不知多少天。
多虧了瑤瑤！
還好她和瑤瑤是好朋友的關系。
而想到這裏，當即——
“這些都給你吃吧。”
柳小雯忽然義正言辭，將所有的烤肉都往池瑤的方向推了推。隨後她拿起一盤原本是用來包烤肉的生菜，說：“我中午吃過飯了，下午就吃這個。”
池瑤：“餵餵餵，不至於這麽緊迫感吧？”
柳小雯：“當然要緊迫了，我以後可是要成為KTM師妹的人。”
她嚴詞拒絕了烤肉。
最後這些烤肉自然是都落在了池瑤的嘴裏。
池瑤也不是沒勸過她。
什麽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吃完這頓下頓在開始控制呀，什麽烤肉都是蛋白質，適當吃不會胖。
但這些話術通通都被小雯拒絕過以後。
池瑤便也不再勸阻了。
畢竟她自己從前也是愛豆，她非常明白當一個愛豆下定了決心要身材管理時會是什麽狀態。
其實。
這樣也很好，不是嗎？
至少小雯看上去比剛進烤肉店門的時候開心多了，整個人都綻放著光芒一般，就連坐姿也比方才端正。
池瑤知道。
這是希望的力量。
是希望，也是方向。
就好像曾經她剛穿過來的那一天，肚子空空，想著不管怎麽樣先去買飯填飽肚子。
結果她打開支付寶一看，餘額0，花唄欠錢。
她那時候是真有點不知所措。
這時候小雯從她身後走過來，幫她把賬單付掉，說：“瑤瑤今天我請你，開心點。”
池瑤的心裏暖洋洋的。
其實一頓盒飯的錢，屬實算不得什麽。
可對那時候還搞不清狀況的她來說，那真的是救命的一盒飯。
後來池瑤就決定和小雯成為好朋友了。
哪怕是她單方面也行。
而好朋友之間，怎麽能不互相幫助呢？從前的小雯用一份盒飯幫了池瑤，池瑤給她一張名片，另外當然還有——
“鐺鐺鐺，生日禮物！”
池瑤從桌下將隱藏已久的禮物袋拿了出來。
小雯驚喜極了，眼眶泛紅嘟噥：“我還以為沒人記得了呢。”
池瑤說：“那我肯定記得。”
“我能打開嗎？”
小雯問。
池瑤點頭：“當然可以。”
她的禮物非常實用，是一臺最新款的ipone手機，外加一個蘋果耳機。
說起送女孩子禮物的時候，很多人回想到送包包，化妝品護膚品。但池瑤知道小雯的手機也用了很久了，和她自己從前那個舊手機一樣，非常卡頓，用起來很不方便。
所以當然是送手機實用一些。
而且幹脆再買一副耳機。
“以後路上也可以聽歌啦。”池瑤笑著說。
柳小雯感動的一塌糊塗：“瑤瑤你真的是太好了。”
池瑤說：“沒什麽，我們是朋友嘛。”
“對，我們是朋友。”
柳小雯拿著禮物破涕為笑。
……後來兩人吃完了烤肉，又在店裏聊了許久的天。
很多天沒見面。
兩個同齡小姑娘仿佛有說不完的話要聊。
後來實在沒什麽話題了，柳小雯幹脆跟她吐槽起自己在《閃耀少女》的各種奇葩遭遇來。
池瑤一邊聽一邊替她罵。
也是不由得，她想起來原書中自己的經歷。
這輩子時間線和事件線都得以改變，她回了家，沒有按照原書的劇情去參加選秀，自然也就沒遇到選秀期間種種堪稱離譜的倒黴事件。
但聽完柳小雯如今的遭遇。
她其實有些好奇：“那節目現在還辦嗎？”
“辦呀，畢竟是S級項目，聽說現在換了個導演，看看能不能起死回生吧。但我覺得難，很多練習生和導師都退賽了，節目也是一潭死水。”
柳小雯說。
池瑤是知道這事兒的，導演還是她麻麻讓換的呢。
但她其實更關註的是另一個人：“小雯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寧果果的選手。”
提起寧果果這三個字。
池瑤的心口難免微微顫抖。
她知道，這是落下PTSD了，但也很正常，遇到這種錦鯉誰不怕啊？
反正她怕的不得了。
所以現在在家但縮頭烏龜，發誓再也不踏足娛樂圈。
但她本以為會在柳小雯的口中得知寧果果在節目裏如何如何亮眼受歡迎的原書情節，卻不成想，柳小雯懵了下。
“誰啊？”
“？”
尊嘟假嘟，女主角你都不認識？
池瑤震驚了。
而柳小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沒聽過，大概率成績也不太好吧，也許有可能退賽了。”
“……不是，她難道沒有初舞臺一騎絕塵嗎？”
池瑤沒忍住把玩偶服舞臺的事兒大概跟柳小雯說了說。
說起這個特別顯眼的穿著玩偶服跳舞。
柳小雯這才想起來：“哦，她呀。”
池瑤：“對對對，就是她，她現在怎麽樣了？”
是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柳小雯：“退賽了。”
池瑤：“？”
“比我走得還早，初舞臺結束後打完分她就走了，我還又硬撐了兩期。”柳小雯非常遺憾地說：“早知道學她早點走了，好過又浪費幾天時間。”
“……”
池瑤此刻卻陷入了深深地茫然。
……
《錦鯉她C位出道了》的女主選秀退賽了。
這劇情若是放在半夏小說，高低要收幾個負分評論。
“幹嘛呀作者，主線呢？”
“我想看小錦鯉在選秀裏大殺四方，你現在讓她退賽了劇情要怎麽圓，退賽了也能C位出道嗎？”
如果池瑤是小說作者。
那她看到這樣的評論，肯定撂挑子擺爛了。
因為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圓。
想不到啊！
但無論她怎麽想不通。
在城市的另一端。
寧果果的的確確是退賽成功了，而且如今她搖身一變，成為了當紅愛豆沈甜甜的貼身助理，之一。
沒錯，之一。
不是唯一。
也因此，寧果果想要靠著沈甜甜直播流量積攢人氣值的心思，事實上一直沒能得到實現。
因為她是來幫忙的新人。
沈甜甜也好，許瀟也罷，都不可能讓她出鏡直播間。
新人不懂分寸，萬一出錯了怎麽辦？
沈甜甜雖然性格驕縱。
但能在娛樂圈混成這地位的，不可能不精明。
也因此寧果果這都來了十多天了，但她還是一直都在幕後完成工作，腰都累彎了，卻沒有一個鏡頭露面。
但皇天不負有心人。
終於這天，寧果果等來了屬於自己的機會。
明天，也就是周四。
沈甜甜不知道從哪裏聽說，說是直播游戲最近很火。所以她也要鬧著直播游戲，不想千篇一律的播化妝和趕路的女明星日常了。
但問題來了。
沈甜甜不會打游戲，所以要人手把手教她。
沈甜甜還是蠻聰明的，她知道自己新手玩游戲笨笨的模樣應該會引發好一陣話題，所以她打算讓助理在直播的時候教她。
到時候好好搞搞節目效果。
買一些笨蛋新手游戲玩家之類的熱搜。
又能熱鬧一陣子。
可許瀟不會打游戲。
所以任務一下子就落在了寧果果身上。
得知這個消息以後寧果果非常高興。
她等了這麽多天，終於等來這個機會。
“太好了小統，明天我就能上鏡啦！”
晚上睡覺前，寧果果高興的和系統交流。
系統也很替她高興：“恭喜果果，只要能上鏡，以沈甜甜直播間的人氣熱度，你一定可以成功吸粉。”
“嗯。”
寧果果重重點了點頭，眼裏閃爍著希望。
但她又猶豫：“不過我還有點不太放心，畢竟甜甜姐也挺漂亮的，到時候我站在她身邊，會不會被她的光彩給壓下去？”
“不會的果果，你忘了還有我在嗎？”
系統說。
寧果果道：“我知道有小統你，但我這不是擔心麽？我等這個機會太久了，真的不可以再錯過。”
“那你想？”
“我想，能不能用道具……我現在的人氣值應該還可以購買道具的吧？”
“可以，不過只有低級道具能夠購買。”
低級道具的功能往往有限。
持續時間也不長。
但寧果果說：“夠了，只要稍微讓我看上去比甜甜姐漂亮一些就好了，不需要太久，就一會兒就行。”
“那我們用這個吧，只需要五百人氣值，持續半個小時的道具‘小醜魚buff’，可以讓沈甜甜在半小時內短暫封印美貌。”
“好，就這個！只有半個小時而已，對甜甜姐也應該沒什麽太大的影響。”
“好的果果，我替你兌換。”
得到系統的肯定答覆。
寧果果於是安心入睡了。
幹完了一整天工作的她睡得極香，還做了個美夢，夢裏她終於紅了，於是和沈甜甜說辭職，再也不需要當辛苦的明星助理。
但次日她依舊起了個大早，像往常一樣給沈甜甜買了咖啡。
然後也像往常一樣，給沈甜甜的貓咪添糧補水。
一切如常，就像每個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工作日。
直到直播快開始的時候，看到許瀟在忙前忙後搞游戲直播設備，寧果果看了眼時間後，趁所有人沒註意去衛生間畫了個淡妝出來。
她本來就長得漂亮清純。
淡妝更顯得她氣質無辜又楚楚可憐。
再加上系統的道具。
她相信接下來的半小時裏自己一定能夠好好吸引觀眾的註意力，積攢人氣值，說不定還能就此走紅，被星探發掘。
可她萬萬沒想到。
自己道具都兌好了，結果沈甜甜今天忽然改變了自己的直播計劃。
“不播游戲了？”
“對啊。”
沈甜甜一邊在鏡頭前塗著唇膏一邊理所當然又嬌滴滴地說：“還直播什麽游戲？今天隔壁直播間直播KTM的新歌MV拍攝現場，觀眾肯定都去看了。別說觀眾了，我都想看，所以計劃暫停，今天是看直播做reaction的蹭熱度主播，沒問題吧？”
彈幕整齊劃一：【完全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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